糯米

记忆是一笔永恒的财富。对于我们这些生长于农村而工作于城市的人来说,过去的乡村就像一个巨大的博物馆,或写作的提款机。

我有幸见过升和斗这两种容器。升和斗都是木制的四方形器皿,但口比底大,有些斗会在上面开口的中央部位加一个柄,便于手提。后来农村不再搞大集体吃大锅饭也不用再分粮了,且洋瓷盆和洋瓷缸盛行起来,斗和升就慢慢退出历史舞台了。

升和斗都是量米和谷子用的,十升为一斗,十斗为一石(不是一担)。一升米约五斤左右,一升谷子约四斤左右。石是古时常用计量单位,古时官员的俸禄就是多少石粮食。斗也是,故陶渊明有“大丈夫不为五斗米折腰”之句。

从前的田地面积不是用亩来计量的,而是用石、斗、升。1979年分(包)田到户时,我们村人均一斗三升田,地稍多一点,好像是一斗六升地,加起来约有三斗。按一石合6.3亩,一亩约为1.6斗,新县田少,人均不足一亩。因为农业学大寨开了不少山,故山地的面积比田多些。

糯米稻是稻谷中的美人,身材修长,谷粒细长,站在水稻田中有亭亭玉立之感。那叶新县家家户户都种糯米稻,糯米稻的种植面积约为粳米稻的五分之一。我们家当初分了一石三斗田,每年种两斗糯米水稻,可收一千斤左右谷子。

之所以要种这么多糯米稻,那是因为楚国古老的习俗——打糍粑和包粽子,其次还有做汤圆和糯米酒。

又是五月端午快到了,先说包粽子,就是用笋叶将糯米包裹后煮熟。新县的农村几乎村村都有竹林,每年新生的竹子总会脱下许多笋衣,家乡话叫竹笋叶子。我去过江浙,那些不产竹子的地方,却是用芦苇的叶子包粽子。但芦苇叶子显然比不上竹笋叶子宽阔,所以江南的粽子就显得秀气。

包粽子的时节也是做糯米酒的时节,或者做糯米酒可以稍稍晚一点,主要在伏天,消夏之用。做糯米酒要有酒曲,俗称米酒曲子,有专门的人做了卖。米酒曲子和鹌鹑蛋大小差不多,白白的里面掺杂一些黑点,用白线串起来,硬梆梆的,倒是像弥勒佛的挂在脖子上的佛珠。做糯米酒的过程我不知道,但我的奶奶每年都会做很多,直到米酒曲子用完。

打糍粑是豫南人古老的习俗,百分之九十的糯米都是为打糍粑预备的。每年冬天,打糍粑是一项主要的民间活动,一般在农历冬月进行。此项民间活动通常是共同协作,一家打糍粑,十几家来帮忙,来者不拒。一边打糍粑一边围着火塘闲侃,打完糍粑主人管一两桌饭,冬天里尽情喝酒,又是一番情谊。

糍粑窑是一个大石窝,一次可以倒进几十斤蒸熟的糯米,四个人捣杵,两个人打锤,木杵和木锤要不时地蘸点水,以免和糯米粘太紧拔不出。此过程需要两遍,中间将打半熟的糍粑翻一个身再捣再锤,直到锤出了气泡,这糍粑就算是打熟了。向石窝里撒一圈水,以方便糍粑和石窝分离,两个人用木杵将一窝糍粑挑起来,放在铺了一层糯米粉的桌面上,用擀面杖擀成薄块。等半冷却后切成小四方块,放进缸中用水浸泡着储存,一般可放好几个月,直到天气变暖。冬天,豫南人不煮饭,火塘上架个铁罐或铝锅熬点稀饭,水煮沸后放进几块糍粑,不炒菜的就着咸菜(咸菜炒熟可以放好几天),生活原本就是这么简单。好吃糍粑的小孩常用火烤糍粑吃,同样是将糍粑烤出气泡了就算熟了,俗话称“烤得冒儿”。

至于元宵节,搓几个汤圆,豫南人并不看重,大概是因为这是中原的习俗,楚人并不热衷的缘故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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