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珠岗是山名,是一座三面被仙霞湖包裹的半岛山。橘园所在的山腰上黄绿相间,满山满谷的橘子树依山傍水,像波浪似的层层叠叠直逼而来。
停下手中的忙碌,一手执剪子、一手拿糖度检测仪的橘园主人罗锡文,娓娓道来30年前的种橘初心。“小时候很喜欢吃蜜橘,当时家里很穷,连饭都吃不饱,哪来的钱买橘子。为了吃到蜜橘,我把家里老母鸡下的蛋偷去换橘子吃。这可是家里换盐吃的鸡蛋,结果被父亲打了一顿。”当罗锡文长大到23岁,就在这离家不远的龙珠岗山上种下了橘树。那时的他,就一个目的,把这漫山遍野种满橘树。这样,就有吃不完的橘子了。
一晃30年过去了,小罗变成了老罗。橘子越种越多,日子也越来越好。内心的梦想,化作了这片橘园。2004年,罗锡文的橘农生活面临了第一次“危机”。那时,丽水市整个橘子市场已经饱和,橘价一度跌到了每公斤二三角,即使这样,橘子销路仍然不见好。
这时,细心的罗锡文发现市场上出现了一种“怪现象”:一些橘子每公斤要价三五角,但还是鲜有人问津,而有些每公斤达2元,却供不应求。仔细研究后发现,这些“高价”橘子个个长相好、甜味足,令品尝过的客商回味无穷。
也是从那时开始,罗锡文关注起自家橘子的质量。一方面,罗锡文坚持生草栽培、割草覆盖、埋草改土、施菜籽饼有机肥,以增加土壤营养;另一方面,通过适时合理疏果,疏大果,留小果,使留下的橘子充分吸收更多养分,增加橘子的含糖量。此外,罗锡文决定让橘子在自然状态下完全成熟后再进行采摘,“完熟采摘”的橘子外形更诱人、甜度更高,价格自然也会更高。
2008年,罗锡文的橘子参加全市柑橘类评比,一举斩获二等奖。守得云开见月明,这位专注的老农咧嘴笑了。那一年,龙珠岗蜜橘每公斤售价从4元提到了10元;2011年,罗锡文又带着自家的橘子闯擂台。拿下丽水市第二届优质柑橘评比第一名后,他向浙江农业吉尼斯柑橘擂台赛发起了冲击,最后夺得第三名。这之后,龙珠岗蜜橘身价再次倍增,到了每公斤20元,比市场上的普通蜜橘价格整整高出了五六倍。即使这样,蜜橘还是供不应求。
阳光透过橘树枝叶的缝隙洒下来,给挂满枝头的橘子披上了一层金辉。橘子树旁,罗锡文的儿子罗潭蛟接过父亲递过来的剪子,麻利地挑准一个橘子剪下,挤出几滴橘子汁流入糖度检测仪的孔中,数秒后仪器显示16.2,“我爸专心种橘子,我则负责卖橘子。”这位大学毕业后在宁波从事多年电商营销的阳光小伙,毅然回乡子承父业,成为一名“农二代”。
罗潭蛟说,和父亲的梦想不同,自己是想着如何把橘子价格卖得更高。
这几年,这对父子因为梦想不同、专业不同,一个卖、一个种,倒也合作得默契。罗潭蛟很快把橘子打入长三角,今年在上海等地卖出了每公斤36元的高价。
随着眼界的不断拓宽,罗潭蛟渐渐有了新的梦想。“发展到如今的橘园面积超过40亩,年产量不到3万公斤,卖36元高价的只是精选出的小部分,就算统价20元每公斤,这片橘园的产值一年也能收获50多万元。而且种植毕竟抗自然风险能力弱,万一哪年有个灾害,就一场空了。”
今年参展浙江农博会回来后,罗潭蛟身边多了一位女孩子。这是一位从事多年高端旅游市场后,意欲转投农旅发展的新农人。两人在农博会上一拍即合,回到龙珠岗一番考量后,产生了“农业+互联网+旅游”的思路,在橘山上尽可能地根植橘子文化、建立橘子大观园、加入互动项目、发展民宿,再把桔梗、橘皮、橘叶等加工成品,最后打造成为以橘子为主题的公园式景区。
微风轻拂,30年的老橘树,似乎散发出新的芬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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