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华鲟--农村创业网

从宜昌中华鲟核心保护区的渔政码头出发,船行约8公里,江面逐渐开阔。江中有葛洲和西坝洲两个小岛,把长江割成三条水道,葛洲坝因此得名。

行至近处,寒风依旧吹不散雾气,眼前的大坝也仿佛深锁江面。中国水产科学研究院长江水产研究所(下称“长江所”)的副研究员张辉站在船头,像往常一样皱眉凝视这片水域——刚刚从江底费力拉起的采卵网中,除了几尾死虾和有机废物,并未寻获中华鲟鱼卵。这块区域被普遍认为是1981年葛洲坝截流后中华鲟唯一的天然产卵场。

落空已持续两年。张辉最近一次在例行科考中发现野生中华鲟,还是2012年。当时,他们还能从渔民那儿收来的铜鱼、黄颡鱼、吻鮈等食卵鱼腹中,解剖出直径约4毫米、绿豆大小的黑色中华鲟鱼卵,进而证明种群的自然繁衍。

但之后两年,在尝试了水下视频拍摄、鱼探仪搜寻、江底采卵等多种方法后,科研人员还是发现,这处存在了20多年的产卵场,已经找不到产卵繁殖的迹象。

“今早的水温19.9℃,偏高,或许等再冷一点,刺激鱼的性腺发育,就能产卵了。”张辉这样说服自己,“目前为止颗粒无收,但一旦找到就具有历史性意义。”10月,中华鲟繁殖季开启,他所在的长江所科考队要日复一日地追踪检测,直至明年2月。

张辉的老师、长江所研究员危起伟则忧心得多,“中华鲟种族数量每况愈下,目前,每年溯游不足100尾,这个问题有多严重,绝不是一条鱼的问题、一个偶然的小问题。”

这位科考活动技术组组长从事中华鲟研究30余年,在接受第一财经专访时,他提示了易被忽略的一点:作为江海溯游的大型鱼类,中华鲟亲鱼由海入江,也带来了海里的物质,约有35%消耗于长江,其中20%是卵,15%是消耗脂肪后的排泄物。这些稀有的海洋物质,将有益于溯游江段的生物多样性。“由江入海,淡水中的都流入海水中了,但海水中的物质怎么逆流?洄游性鱼类是最重要的。”

一个好消息是,今年4月至8月,在长江口监测到了3000余尾中华鲟幼鱼,为近10年之最,这也意味着可能有新产卵场形成。为此,9月28日,农业部发布《中华鲟拯救行动计划(2015-2030年)》,并主导了时隔30年后的再一次中华鲟产卵场调查。11月下旬,第一财经记者跟随WWF(世界自然基金会)来到湖北宜昌、荆州,实地探访中华鲟科考之行。